连绵不绝的大山,一处小小的山坳。
茫茫白雪中,一座茅草屋孤零零地站立,透过窗户,看得见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。
茅草屋前,一位白发苍苍的,身形已经有些佝偻,神情却是奕奕的老者,穿着棉絮都已经从破开的缝隙中漏出的单薄棉袄,站在低矮的茅草屋门前。
老人的面前,一位身材单薄,穿着同样满是补丁和破洞的单薄棉衣,样貌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,正双膝跪地,仰起冻得通红的脸,双目坚定地看着面前的老者。
“你,真的决定了吗?”
老人轻咳两声,嗓音异常的沙哑,说话的同时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。
“是的,父亲,孩儿已经决定好了!”
听着少年略显稚嫩,却铿锵有力的声音,老人微微一愣,神情中略显挣扎。
片刻,老人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,干枯如树枝的手掌,颤颤巍巍地从单薄且破旧的棉衣内衬中掏出一叠白色的东西。
“也罢。”
老人弯下颤抖不已的腰,伸出骨瘦如柴的双手,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少年。
“卫儿,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,那为父便也不再拦你。”
说着,老人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掌,将手中紧握的白色物体交到了少年的手中。
“卫儿,这个你收好!”
看着老人颤颤巍巍递过来的的东西,少年赶忙伸出双手,恭恭敬敬地接过。
这是一块白布,少年双手轻轻捏住两个角,微微一抖,白布顿时倾洒而开。
白布之上,用黑墨写着一行行的文字,字面整洁工整,字迹苍劲有力,足以可见落笔之人的功力!
“大难当头,异魔猖獗!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!”
“本,欲服役,奈,年事已高!幸,吾有子,自觉请缨!”
“赐旗一面,时刻随身,伤时拭血,死时裹尸!”
“勇往直前,勿忘本分!”
白布中央是一个用鲜血撰写的,硕大的“死”字!
“父亲!”
少年看着白布上的字,双膝猛然跪地,酸楚之感顿时涌过鼻尖,滚烫的热泪不自觉地从通红的眼眶中滚出,滑过已经被凛冽寒风划出一道道口子的脸颊。
“快起来!”
老人连忙弯腰扶起跪地的少年,满是皱纹的脸庞上尽是慈祥的笑意。
“卫儿,你记住,从这一刻起,你的双膝只能跪二者。”
“一跪天地,二跪家中长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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