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总是以幻术敷衍了事的殷,第一次用本体亲近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。
让他做出这种行为的,是少女身上特有的气息,它就像是黑暗中摇曳的一丝微光,微弱却又无比耀眼,让他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。
但同时,他的内心深处,又有一道难以跨越的沟壑,那是被世界抛弃留下的创伤。
殷认定自己被世界意识抛弃是因为邪气侵染,所以他开始厌恶一切改变。
像是一只受伤后竖起尖刺的刺猬,对所有试图靠近、改变他的事物都充满了警惕与敌意。
每次见到千荞,那股杀意便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,理智告诉他,要将这份可能改变他的“危险”扼杀在摇篮中。
可等他真正动手时,却又会不自觉的手下留情。
他厌烦这样的自己,厌恶自己的优柔寡断,可面对千荞时,他始终无法下得了狠手。
当他得知千荞就是当初供养他的菩提木时,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,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。
曾经的记忆与现在的情感交织在一起,如同乱麻般缠绕,让他的心境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但他那早已被痛苦与绝望扭曲的性格,让他无法坦然接受这份情感。
为此,他甚至不惜逃到仙灵界,换下自己最爱的红衣,试图以此来逃避这份让他不知所措的感情,可那颗心,却始终被千荞牵扯着。
后来更是仅仅因为一个妖族少女的眼睛像她,他便像是着了魔一般,替对方完成遗愿,不惜血洗西洲,将妖族救出,并给予他们庇护。
他自己都不明白,为何会因为一个相似的眼神,就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,或许在他心底,千荞的影子早已根深蒂固,成为他灵魂深处无法磨灭的印记。
再次与千荞相见时,两人之间依旧充满了矛盾与不愉快。
千荞对他的排斥与抗拒,如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殷的心脏。
他想要解释,张了张嘴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,那些在心底徘徊已久的话语,那一刻都被堵在了喉咙里。
就如千荞当初所说的那般,既然说不出,那便放了她。
所以最终,他还是选择了放手。
可当千荞真的转身离开,他的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,疼痛到无法呼吸。
千荞于他来说,是蚀骨的毒,是这辈子都戒不掉的瘾。
他开始暗中关注她的一举一动,像一个虔诚的守望者,默默守护着她。
当得知千荞的家人要为她准备成人礼时,他伪装成炼器大师,耗费大量心血,为她精心制作了一件蕴含他一缕神魂的红色法衣。
成人礼上,他隐在暗处,看着少女身着红色法衣惊艳亮相,那如火焰般的红色将她衬托得愈发美丽动人。
他想,若她穿上嫁衣,那模样定是世间最动人的景致,可他却不敢奢望新郎会是自己。
敏感自卑的内心被他隐藏在刻意营造出的荡检逾闲下,那些汹涌的爱意只能在无人的角落,被他默默吞咽,化作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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