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儿,杨老师,您说吧。”唐荷花说道。
“杨老师,我们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,不像年轻时那样了,您是长辈,您说吧,我听您的。”黄河东站在杨汉杰和黄河西中间说道。
“好吧,那我就随便说了。”杨汉杰直了直腰,“你们结婚时,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不合适;两口子过不到一块,也不好说怨谁不怨谁,一个巴掌拍不响;你们虽然分手了,但不要成为仇人,你们毕竟是同学,不做夫妻了,还可以当朋友嘛!我听说,到现在,你们俩见面都不搭腔,把对方当成了仇人,这样不好!今天,大家坐到了一起,借这个机会,你俩要解解和,一笑泯恩仇!河东敬酒哩,荷花该喝就喝,有话说开!”
杨汉杰说完,有几个同学鼓起了掌。
王为国、黄河东往下敬酒。给黄河西敬过,便轮到唐荷花了。
唐荷花什么也没说,连喝了两杯,到该喝第三杯的时候,黄河东说道:“荷花,都是我不好,对不起呀!那时年轻,不懂事儿,请你原谅。”
“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。”唐荷花低声说道。
“荷花,到现在我都不明白,我开始对你那么好,你咋那样对待我?!”黄河东借着酒劲,壮着胆子问道。
“河东,我知道你确实爱我,你和你的家人对我很好,到后来你也是由爱生恨,不过,我一直不爱你,我们结婚是一个错误,是家人逼的,爱情不是强迫的!强扭的瓜不甜!你家再好,你对我再好,我也没有幸福感,甚至非常痛苦,金钱、地位、殷勤都代替不了爱情,也变不成爱情,也换不来幸福,所以,我们的婚姻维持不下去。”唐荷花也实话实说了。
“还能说具体点儿吗?”黄河东问道。
“我知道你也不是孬人,但是,我们性格不同,不是一路人,你不爱学习,不注意言行,我接受不了!河东,我也有不少毛病,比如:倔强,过分看重学习,太理想化等等,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,事情都过去了,今后我还认你这个同学,我们还可以做朋友,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,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。”唐荷花说得很诚恳。
“荷花,你说得太对了!我早后悔了!那时候,我觉得父亲是局长,什么事情都好办,谁也用不着,不用求任何人;认为学习没用,没想到上大学会兴考试,要是知道学习恁重要,我也好好学习了,那我就不会下岗了;现在说这些都晚了,等来生吧,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学习,也考上名牌大学。”黄河东说道。
王为国插话说:“荷花,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,当年河东没好好学习,后来吃了苦头,后悔死了!不过,他对他儿子的学习抓得特别紧,他儿子也真争气,考上了北京大学,后来又读了北京大学的研究生,现在,在北京大学当副教授哩,厉害吧!”
宫殿柱走过来说:“这样吧,我和河西也参加,荷花、河东、为国,咱们五个人,同端一杯酒,然后,为国、河东接着往下敬酒。”
他们都明白宫殿柱的意思,谁也没说别的,五个人在一起一碰杯,然后,都喝干了。就这样,算是给唐荷花敬了酒,也算唐荷花和黄河东同端了一杯。
王为国、黄河东继续往下敬酒。
“嗳,嗳,俺俩代表那两桌上的同学给杨老师和各位同学敬杯酒。”一个黑胖墩和一个花白头发的人推门走进来大声说道。
“喂,喂,这两位也是咱班的同学,谁能叫出这两个好汉的名字?”宫殿柱见黑胖墩和花白头发进来,便对着大家问。
在座的同学看了看黑胖墩和花白头发,有的沉吟道,看着面儿熟,就是想不起是谁了;有的小声说,咋一点儿印象也没有?还有的说,是咱班的同学,但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了。
“这个黑胖子叫马培林,他在市农场包了四百多亩地,这些年一直在那里种地养猪。”宫殿柱指着黑胖墩说道。
“同学们好?我是马培林。”马培林对着大家挥了挥手,说道。
“这位是高石柱,他高中毕业后回村当了民办教师,前些年转成了正式教师,现在仍在村里教学。”宫殿柱指着花白头发介绍道。
“见到大家很高兴!我是高石柱。”高石柱对着大家鞠了一躬,说道。
经他们这么一介绍,大家都想起了读高中时的马培林和高石柱。
那时的马培林,胖乎乎的身材,红扑扑的脸庞,黑油油的头发,亮晶晶的眼睛,是一个朝气十足的小青年;而现在的他,又黑又胖,头已歇顶,胡子拉碴,一脸风霜,眼神沧桑,完全是一副农村老头相,再也不见他当年的影子。
那时的高石柱,细高个,小白脸,偏分头,是一个文弱书生;而现在的他,头发花白,满脸皱纹,脊背佝偻,老态十足。
同学们看到他俩的变化,不禁愕然:他俩咋恁老了?咋变得不像样子了?要是在大街上遇见他们,咋会认出来?根本想不到这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学。
他们看到别人老得不像样子,感到十分惊诧,如果仔细看看自己,何尝不是这样?!都老得不像样子了!真是岁月催人老,年龄不饶人啊!当年的帅小伙,变成了秃顶老翁;当年的美少女,变成了白发老太。啊,时间过得真快呀!一晃几十年过去了,人这一辈子好短暂啊!看来,时间是把双刃剑,既能带来生机和新生命,也能让一些事物消逝,让人垂垂老去,乃至死亡。
马培林和高石柱恭恭敬敬地给杨老师敬了三次酒,然后,走到宫殿柱身旁,低声说:“老班长,高中毕业四十年了,毕业后与有的同学一直没见过面,现在都认不清了,你给介绍一下吧,要不然,叫错名字怪不好看哩。”
高石柱也帮腔道:“他们在哪单位?做什么工作?也给介绍一下吧。”
宫殿柱答应了他俩的请求,便站起来,从黄河西开始,一个一个地介绍开了。
“这位是黄河西,在县人大常委会工作,是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、党组书记,正县级干部,我们那一届同学数他的官大哩。”宫殿柱指着黄河西介绍道。
“我知道,我知道,上学的时候,数他学习好哩,这几年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。”马培林接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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